“他们曾是槟榔的忠实拥趸,那颗黑色果子的诱惑,让他们深陷病魔的魔掌。”——《槟榔王国中的“割脸人”》
在湖南,槟榔宛如一种社交货币,亲朋好友间见面,随手分享一颗槟榔,如同递烟一般习以为常,甚至有人会为了取悦儿童而喂食。然而,这种看似无害的“食品”,却正在无声无息中危害着至少6000万中国人的健康。
在湖南,甚至小孩都能脱口而出一句顺口溜:“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槟榔泡酒,永垂不朽。”然而,事实上并无所谓的“永垂不朽”。过去10年间,中国口腔癌病变的发病率飙升了20倍。
研究显示,66%的槟榔咀嚼者都面临口腔粘膜病变的风险,相比之下,不咀嚼槟榔的人仅有1.5%会出现此类病变。令人担忧的是,尽管时间过去这么久,但嚼食槟榔的人群并未减少。这种原本游走在“黑产边缘”的农作物,如今已借助互联网的力量,从湖南迅速蔓延至全国,甚至建立起了一个千亿规模的产业帝国。
槟榔的毒性深不可测,身陷其中者往往难以自拔。在中国,高达60%以上的口腔癌患者都坦言自己有长期嚼食槟榔的习惯。这些患者不得不接受割掉舌头、牙床等病变组织的残酷现实,从而沦为槟榔王国里的「割脸人」。
而实际上,槟榔在咀嚼过程中,其主要作用仅仅是“提神续命”。然而,嚼槟榔所带来的危害却远不止于此。全球范围内,食用槟榔的国家和地区均面临着口腔癌的威胁,槟榔已成为这些地区口腔癌的主要诱因。在槟榔消耗量最大的印度,口腔癌的发病率位居世界之首。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个人口仅700万的岛国,由于60%的居民有嚼食槟榔的习惯,口腔癌的患病率高达千分之二,每年因口腔癌死亡的人数超过25000人。而在中国,湖南作为槟榔食用最大的省份,其口腔癌患病率更是超出了全国平均水平的20倍。电视台过去几年间报道的大量口腔癌患者案例中,几乎每一个患者的病史都显示他们有嚼食槟榔的习惯。
也有部分槟榔爱好者能够幸免于口腔癌的威胁,然而,他们的生活质量也并不高。
还有许多槟榔爱好者,在长期咀嚼槟榔后,人至晚年时牙齿已严重腐蚀,变成了黑渣。
在中国台湾,国民健康局正积极推动民众远离槟榔。
在加拿大,槟榔已被全面禁售;美国则禁止各州之间运输槟榔;而在印度,相关法律规定槟榔产品必须明确贴上警告标签,以提醒消费者注意潜在风险。
在被称为“毒品大国”的缅甸,当地“槟榔”被包裹在一种特殊的叶子里进行售卖,这种情景在缅甸的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
而除了缅甸之外,中国也是槟榔消费的另一大国。
“软性毒品”背后的千亿商机,正引领着人们走向深渊。
尽管世界卫生组织已将槟榔列为“软性毒品”,但在中国,这一产业并未受到有效遏制。相反,槟榔巨头们正利用这一商机,推动着一个千亿级规模的产业不断发展。
在生产车间里,那些棕黑色的团状物,自2003年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列为一级致癌物后,便备受瞩目。与之一同被列为一级致癌物的,还有砒霜,其毒性之强可见一斑。而槟榔果,这一致癌性最强的物质,却未曾受到应有的谴责,反而成为了社交场合中的常客,人们轻松地咀嚼着,仿佛这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种小习惯。
继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列为一级致癌物后,槟榔果的致癌性在2012年再次受到世界卫生组织的确认。该组织公布了一份1类致癌物清单,其中明确指出三种致癌物质与槟榔有直接关联。这一发现,无疑为槟榔的危害性敲响了警钟。
近年来,央视在《新闻联播》及《新闻30分》等重要时段,广泛传播了“口腔癌发病率上升,与嚼槟榔密切相关”的科普知识。
与其它癌症相比,口腔癌的治疗过程显得尤为痛苦。患者所经历的“切脸刨肉”的创伤,不仅在生理上带来巨大痛苦,更在心理上造成深重打击。这种令人痛苦的疾病,往往让患者在悔恨中无法自拔,甚至选择走向自杀的绝路。
2013年7月,遭受割脸痛苦的刘桑果,被诊断出癌细胞已扩散至肺部和大脑,最终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离世。他的妻子唐娜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夜夜以泪洗面。面对这幕幕悲剧以及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她显得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哭诉:“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槟榔产业的获利者们却仍在为这种致命的“夺命果”狡辩。他们声称槟榔不仅无害,还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甚至能助人延年益寿,返老还童。此前,热播网剧《怒情湘西》中还植入了某品牌槟榔的广告。
而某品牌槟榔已连续三年冠名湖南卫视春晚,成为其不可或缺的合作伙伴。
在湖南卫视2018年元宵喜乐会上,主持人沈梦辰现场为某品牌槟榔进行口播广告宣传,她激情地介绍道:“这款槟榔,能瞬间激发你的活力,让你精神焕发,仿佛重回青春岁月,重获年轻状态。”
2018年,湖南卫视的明星综艺节目《声临其境》迎来了快手品牌的巨额冠名,耗资1.5个亿。同年,金典牛奶更是以5个亿的巨资,成为了湖南卫视王牌综艺节目《歌手》的冠名商。
某槟榔品牌连续三年冠名湖南卫视的小年夜春晚、春晚以及元宵喜乐会,其冠名费用之高昂,由此可见一斑。
继某槟榔品牌连续三年冠名湖南卫视的多档重要节目后,其市场潜力备受瞩目。2018年10月,三湘都市报发表的一篇《高端槟榔市场千亿规模可期》的报道,更是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这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槟榔产业已经发展得相当成熟,并且借助互联网的东风,其销售范围已从湖南扩展至全国各地。
在面对世界卫生组织与央视的揭露声浪下,商业化的槟榔产业却依然展现出蓬勃的发展势头,有望突破千亿规模。在这样的背景下,市场力量似乎占据了上风,使得槟榔产业的天平最终倾向于资本方。
从家庭小作坊到“高端零食”的转变,槟榔产业仅在短短10年内便完成了这一华丽转身。
2013年6月4日,湖南一家知名槟榔企业被潇湘晨报记者曝光,竟在使用煤炭进行槟榔的熏制工艺。
熏制槟榔的车间内,屋顶与四壁呈现出一片焦黑,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这种熏制方式会导致槟榔中的砷含量超标,而砷正是砒霜的主要成分。经过熏制的槟榔果,与车厘子相似,也有大小和成色上的差异。品质普通的槟榔,进货价格在3元至6元之间,但售价却能达到10元至20元,这无疑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随着槟榔市场的蓬勃发展,各类槟榔生产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甚至出现了“高端槟榔”的概念,一包售价高达50元。有知名槟榔品牌创始人表示:“湖南市场已趋饱和,我们必须寻找新的增长点。这要求我们向更高更远的市场进军。”
2018年,在某槟榔品牌的成果发布会上,营销总监透露:
2018年,高端槟榔的销售终端网点数量已突破百万个,销售网络覆盖了415个城市,相比2017年的207个增加了208个。其销售范围广泛,涵盖了湖南、湖北、广东、江西、海南、贵州等诸多省份。累计销量更是突破了4亿包,预计在2019年,这一数字将呈指数型增长。
然而,面对“槟榔致癌”的质疑,槟榔大厂创始人却辩解道:
早期的槟榔多采用烟熏工艺,生产出的槟榔带有醇香并具有防腐、防霉变的效果,但这种烟熏槟榔含有容易导致癌症的“黑渍”。不过,如今业内领先企业已对槟榔生产工艺进行创新,采用无烟熏技术和青果精制技术。通过原籽蒸汽烘干法生产的槟榔,不仅口感更佳,而且在食用安全方面也有了显著提升,成功避免了烟果中的有害物质。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回顾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一级癌症清单,我们会发现,无论是否经过烟熏,槟榔本身就具有致癌性。在资本利益的驱使下,“槟榔大亨”们盲目扩张,不仅让无数人深受口腔癌的痛苦,还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癌症的阴影之中。在湖南湘潭等地,随处可见的槟榔汁迹,猩红而令人作呕,其腥臭气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在海南万宁,槟榔的故乡,散落着众多土灶熏制槟榔的加工作坊。据统计,全省范围内这样的作坊多达10000余家。这些小作坊在生产过程中,会产生大量刺鼻的浓烟,导致海南各地“榔烟”弥漫,影响环境与居民生活。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披露,槟榔市场庞大,近300亿元的规模中,湖南省一省的消费量就占据了半壁江山。
2017年,湘潭地区涌现出30余家规模不小的食用槟榔加工企业,它们年产槟榔高达20余万吨,总产值更是突破200亿元大关。而到了2018年,湖南省的槟榔产业更是迎来了爆发式增长,总产值飙升至500亿元以上。这样的增长速度,让人不禁期待其“千亿规模可期”的前景。
然而,在这片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不容忽视的问题。在湖南常德,有目击者亲眼见证了亲人因长期嚼食槟榔而离世,那句曾广受推崇的“槟榔配烟,法力无边”的广告语,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有网友深情地为其续写了一句:“再吃几年,坟头冒烟。”这无疑是对槟榔危害的生动写照。
事实上,大量的科普文章和临床病例都以铁证如山的事实揭示了槟榔的致癌风险。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应当时刻警惕,珍爱生命,远离槟榔的危害。
最令人痛心的是,槟榔嚼食并未像对待烟草一样受到行业的严格规范,反而仍在某些电视台上大肆宣传,鼓吹其所谓“好处”。难道在金钱的诱惑下,人的生命真的变得如此微不足道吗?